La pace nel mondo

〈歸處〉中

　　下午清閒，艾斯見店裡沒有顧客，向吧台的瑪姬打聲招呼，脫了圍裙掃店門去，順便跟隔壁蔬果店老闆娘閒扯，這是艾斯在咖啡廳打工一年多來的每日行程。

　　下班時間未到，商店街的人潮未現，艾斯一張甜嘴哄得蔬果店眾歐巴心花怒放、一臉少女嬌羞。

　　「佩羅太太，一日沒見，今天的妳皮膚白裡透紅，這就是最近大家常說的『蘋果肌』嗎？」

　　「唉唷～艾斯嘴真甜，人家今天氣色比較好是沒錯啦！討厭～喔呵呵呵呵呵！」

　　「我說的可都是實話，要不等等到我們店裡喝杯新推出的蔓越莓紅酒，養顏美容、滋潤一下嘛～」閒聊之餘不忘做生意。

　　「好啦好啦，就你這張嘴會拐人！就一杯，等等還得回家作飯呢。」

　　忽地，前頭一道聲音傳來。

　　「這……哈密瓜新上市的？」原來是顧客。

　　「是啊，產季剛到，昨日才新推出的哩！」店員招呼著：「要不我幫先生您挑顆大的吧？」

　　平頭男子隨意看看，拿起一顆：「就這個吧，謝啦。」便轉身走人。

　　「欸？先生您還沒付……」店員話未說完便被老闆扯到一旁，示意噤口。

　　「白髭會的人吶，別亂說話。」老闆隨即打躬：「多謝惠顧！」

　　平頭男子狀似瀟灑的揮揮手。

　　「喂，前面那位大哥。」

　　「有事嗎？小哥。」平頭男子轉過身來。

　　「錢呢？」艾斯一手支著掃把，一手伸得挺直──討錢。

　　「你說什麼？」

　　「買東西要付錢，爸媽沒教你嗎？」

　　「艾斯！快住嘴！」

　　艾斯無視旁人的勸阻，對平頭男子道：「就算這裡是白髭會的地頭，也休想買東西賴帳！」

　　「好小子，還沒有人敢這樣對白髭會的人說話。」平頭男子將菸蒂往地上一丟。

　　「我聽說白髭會管下甚嚴、對商店街的店家頗為照顧，怎麼底下有這種人。」

　　「輪不到你這臭小鬼多嘴。」平頭男子將菸蒂踩熄，又拿出根菸，示意跟在一旁的小弟們上前。「把他那張嘴給我打爛！」

　　蔬果店老闆聞言一驚、連忙道歉：「這位大哥你饒了他吧艾斯年紀小不懂事一時糊塗說錯話大人不計小……咦？」

　　艾斯一腳踩住躺在地上、不知還有無意識的小混混的頭：「哈密瓜的錢拿來，總共兩百美金！」

　　「你搶劫啊！」蔬果店老闆忍不住吐槽。

　　「好吧，既然老闆都這麼說了……」艾斯伸直拳頭，食指勾了勾：「下班人潮快來了，別浪費時間，把皮夾交出來。」無視老闆又吐槽「那還不是一樣！」

　　「臭小鬼得罪白髭會不會有好下……！」

　　「歡迎下次再來啊！」

　　艾斯一臉燦爛，抽了兩張大鈔後將皮夾丟給蔬果店老闆，目送豬頭臉的平頭男子踹醒地上的跟班、拐著腳逃離。

　　「艾──斯──！」吶喊由遠而近，隨即人影飛撲而來。

　　艾斯一個完美轉身，精準地接住撲向他的人。

　　「艾斯我肚子餓了！晚餐晚餐晚餐晚餐晚餐！」放學後就和一干友人不知去哪瘋的路飛終於倦鳥歸巢，吵著回家吃飯。

　　「今天有額外收入，我們上哲普大叔那吃吧！」路飛同學香吉士家裡開的平價西式餐廳，是兄弟倆最常上的館子。

　　「耶！艾斯我愛你！肉肉肉肉肉～～～」纏在艾斯身上的路飛歡呼著。

　　艾斯離去前不忘安撫驚魂未定的蔬果店老闆：「大叔，你別擔心，之後的事交給我吧。」

　　至於後來艾斯是如何來一個打一個、來一對打一雙便不再贅述，心存報復者偶有陰招，也都被艾斯派在商店街巡邏的不良少年們解決。

　　白髭會本部。

　　「哈哈哈哈！老爹我給你說件有趣的事！」薩奇笑紅了臉，還忍不住搥著榻榻米。

　　「怎麼了？笑成那樣。」剛回到家的馬可，鬆開領帶，拿著啤酒在桌邊坐下。

　　「誰知道，他剛從外頭接完手機回來就直笑，八成又是哪條神經沒接好。」以藏看電視時總是仙貝不離手。

　　「底下的人說有個小鬼在商店街鬧騰得厲害，」一把搶過馬可手中的啤酒，狠狠灌完後好不容易緩過氣的薩奇接道：「不過老爹吩咐過不准對那邊的人動手，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問我該怎麼處理。」

　　「小鬼？」

　　「是啊，一個高中生。聽說那小鬼整頓了商店街附近的一票兔崽子收入旗下，我底下的人吃了虧，一開始怕丟臉不敢聲張，最後處理不了才告到我這。」

　　「咕啦啦啦啦～不就是個『孩子王』嗎？商店街的人都很知進退，八成是你底下的新人不懂規矩。」白鬍子一杯燒酒入喉，「帶點賠禮去吧，順道幫我問候下哲普那老傢伙。」

　　「沒問題。」薩奇一把勾過馬可的肩膀：「明天一道去吧，跟我一起去見識見識那小鬼！」

　　「滾開，我很忙的！」馬可一記肘擊痛得薩奇大罵「不夠兄弟」，「誰像你負責圍事閒得很，我公司很多事要忙，閃邊涼快去。」

　　「不就是高利貸唄……叫底下的人辦不就得了。」薩奇嘟嘟囔囔，勢不罷休糾纏到底！

　　晚餐時刻，Ｄ氏兄弟住所的門鈴聲響起。

　　「嗯？我去開門……路飛我還沒說開動！」彈了路飛的額頭，嚇阻弟弟下一秒開工的預備姿勢。

　　「哪裡來的討厭鬼挑這時候來！噗～～」路飛不滿地將下巴擱在餐桌上，敲著碗盤：「吃飯！吃飯！吃飯！」

　　「哪位啊？」

　　艾斯一開門就見兩個男人，一人提著哈密瓜、一人抱著火腿禮盒。

　　「你好啊，商店街的孩子王～」附上俏皮的眨眼。

　　「……晚安。」艾斯隨即關門，順便上了鏈條。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薩奇你這傢伙好好打個招呼行不行啊！」

　　「我以為這樣比較不會嚇著他嘛……現在的小孩子真是沒耐心。」薩奇委屈道。

　　「這次我來，薩奇你給我安靜點！」

　　門鈴再響。

　　門未開，裡頭卻傳來聲音：「謝絕推銷員與神經病。」

　　「咳、我們是白髭會的馬可‧紐蓋特跟薩奇‧紐蓋特，為了上禮拜的事而來。」

　　門終於開了，艾斯倚著牆，一臉不耐：「有話快說。」

　　「不請我們進去坐嗎？」馬可的營業用笑容無懈可擊，可惜遇上的不是一般人。

　　「就在這說吧，我弟弟等著吃飯呢。」裡頭傳來「艾斯我好餓」的少年哀號聲，證明所言不假，艾斯轉頭喊道：「等一下餓不死啦！給我乖乖待著別動！」

　　「商店街這事，是我們白髭會的缺失，這點賠禮希望你收下。」

　　「你不用和我說這些，該做的是去向蔬果店老闆道歉。」

　　「這當然，老闆那邊我們已經壓著那傢伙去道歉了。這點小東西不足掛齒，意思代表白髭會已經將事情圓滿解決。」

　　「那就好，不過有句話叫『樹大必有枯枝』——下面那句不用我說了吧？奉勸白髭會以後管好手下的傢伙。還有，這些東西你就收回吧，我們不需……」話還沒說完，路飛就從艾斯的背後冒出。

　　「艾斯～～～講完了沒我好餓！」

　　「我不是叫你在裡頭待著嗎？」

　　「誰叫你那麼久……喔喔喔喔喔喔喔火腿跟哈密瓜！請進請進，歡迎光臨！屋子裡有點亂別介意啊～」

　　「白痴路飛！」賞了弟弟一個爆栗，竟敢拆自己哥哥的台！

　　馬可抿抿嘴、沒忍住笑，薩奇則是光明正大笑彎了身子，看來聽蔬果店老闆的建言，帶上「事主」哈密瓜以及「投其所好」的火腿禮盒果然沒錯。

　　「哈哈！進去坐倒不用，反正該說的都說了。」眼見正事說完，好不容易得空插嘴的薩奇，邊笑邊拍艾斯的肩：「很有意思啊，小子交個朋友吧？」

TBC

小劇場

　　某年中元節，馬可帶上白髭會本部堆放不下的中元禮盒來訪，樂得路飛直在馬可身旁打轉。

　　「馬可馬可，為什麼其他人都叫你『不死鳥』啊？」

　　又不是自己取的，要怎麼解釋？

　　「『不死鳥』長什麼樣子？因為你是鳥嗎？」

　　不是應該問為什麼「不死」嗎？

　　「『不死鳥』聽起來好好吃喔……」兩眼發亮。

　　？！